【观粮】如此外甥如此舅 微奇小说之532
2015-06-25 20:24:32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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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粮说新乡云话】如此外甥如此舅 微奇云话之532
晌午头儿，一老汉，肩扛丈八细竹竿，来到倪家湾，沿街高喊：谁知俺外甥泥鳅家？谁知俺外甥泥鳅家？谁知俺外甥泥鳅家？如此反复，在外甥泥鳅家门口来回转动。知情者也不便吭他，只是仰头望着竹竿顶头所提溜的那两根晃动的油条，小孩儿们更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俩油条条……
知情者背后碰头互告话话儿：“瞧吧瞧吧，他舅一来，这下有戏了”“……不信您瞧！”
一个游乡串户收破烂儿的过来了，见老汉如此这般，也没多想，手指一个关门之户，热情地信口到：“老哥，这家有人叫泥鳅，这是不是您外甥泥鳅家？这两年我对倪家湾可熟，将将儿我在泥鳅他家收过碎锡碎铜。”“哦，谢谢、谢谢，俺姐老后，多年不来，我忘了记不准了。”老汉驻足于此，立直竹竿，不再游动。其实，刚才说过，老汉知道，那就是自己姐姐家、外甥泥鳅家。
“泥鳅~、泥鳅！您舅来了有客了、有客了！”这时，等着看笑话的人才开始献殷勤帮腔。里边不开门，就这样一直喊，越喊声越大，不怕他不烦不开。喊得会儿大了，“唧~纽”门开了，然而，只见门裂缝儿、就是不见人儿。
“泥鳅泥鳅，你出来，你出来，迎您舅进去呗，没老没少嘞算弄啥嘞？！”添柴加火儿者大喊。
里边总是无应声；
他舅也总是不吭而干等。
“舅你现在来了，早弄啥了？哎呦，还高挑着俩油馍头，喂狗嘞是弄啥嘞？俺家可没狗！”外甥探头探脑、油头花舌地跟舅说话，显然是迫不得已才抛头露面，并不情愿叫舅进家。
“啊，埋怨起您舅不来了不是？多年来，你年来节到、你不看你舅吧，你瞧过你姥姥几回！唵？”舅舅晃动着竹竿喝声道。旁边人帮腔道：“豆是、豆是，哪有不把舅佬当舅佬嘞？”
“……不搭整你……愿咋咋！”“唧纽、嚓”——闭门谢客！
老汉歪倒竹竿，扯下倆油条，隔墙撩兔般扔了进去，“今个我豆是戴着笼头、碍眼来喂狗嘞！”扭身扛着竹竿、迈开老步，离去。
看热闹的街坊，见老汉大晌午吃不成饭、吃了一肚气走了，心里过意不去，喊也没喊住、留也留不住，饭市上，纷纷议论：
“这泥鳅，真刁滑，啊，就因为你当年你小两口对不住你娘、你娘寻无常死了，埋你娘那天，你舅带人打了你一顿、出了出气，啊，你豆记仇啊！”“啥东西？”“你舅好歹上门来瞧你，你连门豆不叫进？啥玩意儿！”议论纷纷之声、愤怒声讨之音，撇的老高，为的就是怕泥鳅两口听不见！
从此，常常在街门口饭市各吃各饭、共唠家长里短的泥鳅两口，再也不出席这热呵呵、乐呵呵的饭场了。
却说，柳家湾有会，方圆着地儿的纷纷前来赶会。河滩上、大堤两旁，以物换物，拿钱扯布作衣裳，粗粮换细粮，杂木并门窗……会手艺的露一手、会说书的打鼓带敲梆……
肩扛丈八细竹竿的老汉，把队里的鸭群往港湾里一赶，叫老搭档憨妞看着，只身穿过河滩说书唱唱儿的场子，摸摸裤腰布袋里的钱，要给八十老母相看一口好棺木，早年打制的那一口棺木，老人家叫倪家湾苦命的女婿用了，后来又打制了一口，叫倪家湾苦命的闺女用了。老汉的老母亲人好、身体好，儿子孝、儿媳孝，全家乐淘淘。老太太今儿个嘱咐儿子：“儿呀，柳家湾有会，你再给我打制一口寿棺，说不清啥时候说用豆用嘞，到时候甭叫我冷等晾晒三天，败咱家的兴、丢咱庄的人。”
……
棺木人家知道，这放鸭的老汉是有名的孝子。说定了寿棺，只收了他寥寥几个定钱，人家答应合成之后，择个好日子，用船摆渡送去……老汉车转身，准备下河滩，却看见个冤家——您道谁来着——狗都不如的外甥泥鳅。那泥鳅也意外碰见舅舅，竟连个招呼都不打、迅疾假装没看见，溜之乎也。当舅的气不打一处来，不顾自己的年龄多大，挺竹竿、迈老步，用杆稍背后当肩一敲：“站住！”
“叫我站住干嘛？”
“你偷吃了俺家的油条！”
“我没偷，你家，我多年都不去了、多少年都不去了，咋会偷嘞？”
作棺木生意的怕老汉吃亏，赶快过来问，问清了这种实底儿亲戚关系、又因何事闹到这种叫老舅佬生气的缘故，不由得怒火万丈，来了个行侠仗义、替天行道：“天下还有这种东西？老哥哥，不用你管，看您老弟我嘞宝拳！”……然后，又给被修理得劲儿的泥鳅挨个儿讲了二十四孝的故事……只讲得泥鳅痛哭流涕、只讲得泥鳅给老舅佬磕头、认错、跪饶！
从此，年来节到，泥鳅主动拜访姥姥——那真是外甥提灯笼——照旧（舅）！
至于打制得这口寿棺，老太太又没用上，让给了七十八岁寿终正寝的儿子；老太太108岁时用的是外孙泥鳅特意孝敬的上好寿棺！
~~牧野大地天仙真人空名君观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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