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质生活与文化生活之提高,是如影相随的。
平原上的农民,昔日在田里劳作,烦死了石头、最恨的是石头蛋,根本看不到它的美、美在何处。土地贫瘠、食不果腹、祖祖辈辈追求的是温饱,需要的是平展展的土地、风调雨顺的季节、春华秋实的收获。 如今,仅仅时隔三十多年,还是平原上的农民,与昔日脚踏垫地、奇形怪状的石头、石头蛋,竟然相看两不厌。
阅历的丰富,其眼力眼光眼界也相应提高。一个不更事的儿童,在过去的年代,那手指常常伸进自己的嘴里;他的眼里什么都是好的,任何东西只要到了他手里,如获至宝,别人休想问要。如今,仅仅时隔三十多年,孩童们就没有那种现象了,至少那种现象的程度大大下降,其眼光也大放光芒,一大堆东西在他身边,他会挑肥拣瘦地要。
今天,一位年近古稀的农民,请我给他家石头题个字——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!我看了之后,问:有无红漆。“有,有有有!”我就根据石头状况写了福、乐两个字。老人很高兴。问他这两块石头的来历,曰:“你侄儿家那几天盖房运来的沙土里就有,哈哈。现在,你往哪儿找石头呀!”他说的很对,俺家人当时只顾从沙堆里往外捡、往一边扔那些没用的东西,谁会顾得上这些?然而,这位老人却看中了,当天捡回两块儿;等他第二天又去捡时,嘿嘿,不知早被谁全部拾去!
那两块石头紫里夹褐,成色不错。等我想起拍个照时,发现老人用红漆把另外两块石头也写上了他喜欢的字眼儿——这就是农民,与时并进的现代农民意识的一个方面!
因为是阴天所摄,图片上那两块石头的颜色有点儿失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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